谢淮知裹着披风仍挡不住寒风刺骨,手脚都被冻得有些发麻,见久久无人过来,
他忍不住想要起身去外间询问时,迎面就见两道身影朝着这边走来。领头那人身着墨色大氅,
面容冷硬迥俊,不似京中儿郎面白如玉,他肤色略深,眼窝深陷,高大身躯走动之间,
黑鞶长靴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人心上。曾经的奴隶印记被削掉后,裴觎额间留下一道青色疤痕,
让他本就冷硬的长相更添了几分凶悍,他不曾遮掩,
反将所有头发都以墨簪高绾露出整张脸来,张扬肆意的无所顾忌。似是察觉他目光,
裴觎抬眼朝着这边扫过来,眼尾凛厉让得谢淮知心头一颤。“裴侯爷。”谢淮知连忙起身。
裴觎神色淡漠踩着门槛入了厅内,径直走到上首位坐下,
他身上那股子没散尽的血腥味吓得常书脸煞白,而他则是长腿一展,随意撩眼,
道:“你找本侯,何事。”谢淮知脸上绷紧,庆安伯府是世代勋爵,
谢老夫人与太后娘娘更是血脉亲缘,平日里他颇得太后看重,旁人见他也是礼遇有加,
如同裴觎这般无视冷待实是从未有过。可谢淮知也明白形势不如人,如今是他有求于人,
且裴觎本就不是好相与的。他只佯装没看到他冷漠,上前温声说道:“今日谢某叨扰侯爷,
是为了孙家的事情。”“之前舍妹与孙家定亲,实不知那孙侍郎胆大包天,
竟敢贪污盐税蚕食民脂民膏,昨日孙家被侯爷所擒,我庆安伯府自是不敢与其牵扯。
”“孙家府中多是不义之财,也不知他们因此谋害多少无辜,伯府实不敢藏私,
我今日是特地将之前孙家送给府中的聘礼送交皇城司处置。
”裴觎扫了眼院中摆着的箱子:“既是赃物,应有礼单。”“礼单自然是有。
”谢淮知既是来皇城司撇清干系,当然早有准备,
孙家当初送的那份聘礼有许多都不见了踪影,一时间也来不及找回,他只能补了足额的银钱,
命人重做了礼单。他朝着身旁常书看了一眼,常书连忙取出礼单双手捧着上前。
牧辛接过递给裴觎后,就见裴觎低头扫了一眼,等看清上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