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,带着浓重的口音和毫不掩饰的恶毒。
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、满脸横肉、一只眼睛浑浊发白的独眼汉子,
他正挥舞着一把豁了口的破菜刀,恶狠狠地剁着案板上冻得梆硬的咸菜疙瘩,菜屑四溅。
他是这大厨房的“头儿”,姓王,据说早年当过兵痞,心狠手黑。
何雨昂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混乱肮脏的“战场”,最后落在独眼王身上。
那汉子身上散发出的灵魂气息浑浊、油腻,充满了市侩的算计和底层互害的狠毒,
像一团裹着污泥的劣质油脂。何雨昂眼神深处毫无波澜,这种“食物”对他而言,如同嚼蜡。
“去!把那堆白菜给老子剁了!
”独眼王用菜刀指了指墙角堆得像小山一样、外层叶子已经冻烂发黑的大白菜,
唾沫星子横飞,“剁细点!剁不细老子抽死你个小病秧子!
”他显然从孙阎王那里听说了什么。何雨昂没应声,默默地走过去,
拿起一把同样锈迹斑斑、刃口崩了好几处的破菜刀。冰冷的刀柄握在手里,触感粗糙。
他走到那堆冻白菜前,动作并不快,甚至显得有些“生疏”,但落刀却异常稳定、精准。
冻得梆硬的白菜帮子在刀下发出沉闷的碎裂声,被均匀地切成细丝,
动作效率竟比旁边那个削萝卜的熟练帮厨还要高上几分。“嘿?小子手底下有点活啊?
”旁边一个正在费力搅粥的干瘦老头,抬起汗津津、被煤灰熏黑的脸,
诧异地看了何雨昂一眼。独眼王也瞥了一眼,浑浊的独眼里闪过一丝惊疑,
随即被更深的阴鸷取代,冷哼一声:“哼!花架子!手脚麻利点!耽误了开饭,
太君的鞭子可不认人!”就在这时,厨房那扇破门帘又被掀开了。
一个穿着半新蓝布棉袄、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了进来。他身材不算高,但很结实,
眉眼清秀,皮肤带着点风吹日晒的微黑,眼神很亮,透着一股机灵劲儿。他手里拎着个空筐,
脸上带着点拘谨的笑,对着独眼王点头哈腰:“王叔,我叔让我过来搭把手,说今天活多。
”“哦?老赵的侄子?柱子是吧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