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馆 特藏阅览室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堆特有的、混合着灰尘、霉变和淡淡樟脑丸的沉郁气息,
浓得化不开,仿佛时间本身在这里凝固、沉淀。
巨大的橡木阅览桌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泛着冷硬的光泽。林昭然独自一人坐在桌前,
像一座被遗忘的孤岛。桌上摊开的,不是泛黄的旧卷宗,
而是王队复印给她的、关于张徽的所有档案资料——薄薄的几页纸,
却承载着令人窒息的沉重。窗外,铅灰色的天空低垂,酝酿着一场迟来的冬雪。
寒风掠过光秃秃的梧桐枝桠,发出呜咽般的哨音。这声音钻进林昭然的耳朵,
却无法穿透她内心的冰封。沈玉兰临终前惊恐的眼神,琥珀碎片上冰冷的化学指纹,
还有那张属于张徽的黑白证件照,如同循环播放的默片,在她脑海中反复闪现。
照片上的张徽,清癯,平静,眼神深处藏着锐利。1970年进入轻工局工艺科,
1973-1975年负责地方特色工艺展览,
经手沈玉兰监制的琥珀项链……然后在1976年初,陈芳芳案发前两年,
如同人间蒸发般“病退”消失。王队动用了所有资源,
查户籍、社保、医疗、民政……一无所获。这个人,就像一滴落入沙漠的水,
消失得无影无踪。“病退?
”林昭然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档案上那模糊不清的“病退”批复章印,指尖冰凉。
这理由敷衍得近乎侮辱。在项链可能“失窃”、风暴即将来临的前夜,
一个关键人物提前离场?这绝非巧合!是自保?
还是被那张无形的“兰”字巨网提前“安置”了?
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工作交接便条的复印件上。字迹略显潦草,
但透着一股干练:“工艺图样及沈氏微雕技法备份,已存老地方。阅后即焚。
——张徽” “阅后即焚”四个字,像烧红的针尖刺入林昭然的神经。他在害怕什么?
又在保护什么?那个“老地方”,是唯一的线索,也是唯一的希望。它在哪里?
档案馆特藏部管理严格,能接触原始档案的机会不多。这次,
林昭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