形成一种既非绝对平等又非居高临下的微妙距离。苏晚沉默地坐下,身体依旧僵硬。
她没有看医生,目光重新落回那个小小的骷髅模型上,
仿佛那里才是她唯一感到“安全”的焦点。李医生没有立刻开始公式化的询问。
她观察着苏晚的姿态——那深深低垂的头,那下意识抠掐手背的手指,
那仿佛要将自己缩进地缝里的防御姿势。她沉默了片刻,然后轻声开口,
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打破了室内的宁静:“苏小姐,上次我们结束时,
你提到一句话,让我思考了很久。”李医生的声音很平稳,带着一种引导而非质问的语气,
“你说:‘所有人都该放弃你’。”苏晚抠掐手背的动作猛地顿住。指尖深深陷进皮肤里,
带来清晰的痛感。她依旧低着头,长发遮住了所有表情,只有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,
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李岚医生的目光透过镜片,温和却锐利地落在苏晚身上,
继续问道:“能和我谈谈,这个‘所有人’,具体包括谁吗?”“所有人”三个字,
被清晰地、缓慢地重复了出来,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,
精准地刺向苏晚试图用麻木包裹的核心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空调的嗡鸣和挂钟的“咔哒”声被无限放大。薰衣草的香气变得粘稠而令人窒息。
苏晚依旧沉默着,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。然而,她的身体却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
那只放在膝盖上的右手,那只曾经被烟头烫伤、布满新旧伤痕的手腕,
开始无意识地、极其缓慢地转动着沙盘里那个冰冷的黑色骷髅模型。
骷髅空洞的眼窝随着转动,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她。李医生没有催促,只是安静地等待着,
目光落在苏晚转动骷髅模型的手指上,那细微的动作暴露了她内心激烈的风暴。
突然——一股浓烈到刺鼻的、劣质白酒混合着呕吐物的酸馊恶臭,如同实质的拳头,
猛地砸进苏晚的鼻腔!这气味如此熟悉,如此令人作呕,
瞬间将她拖拽回那个噩梦般的地下室!沉重的、趔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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